240620，狗咬人责任纠纷

裁判法院：浙江省金华市中级人民法院
裁判时间：2019年12月
案号：（2019）浙07民终6502号

【一审法院认为及判决】
一审法院认为，本案争议焦点一，潘某是否系潘某景饲养的狗咬伤。潘某系A公司门卫，平时负责喂养该狗，接触较多，事发地为A公司内，潘某陈述系该狗咬伤，具有高度可能性。若潘某景认为非其饲养的狗咬伤，可调取厂区监控录像或者嗣后调查核实，现仅口头辩解，未提交证据证明，应承担举证不能的不利后果。争议焦点二，潘某是否死于狂犬病。潘某景确认狗未打狂犬病疫苗，未办证，施某林等人提交的金华市中心医院死亡记录和医学证明书均载明，潘某死亡原因系狂犬病。潘某景等人认为潘某自身患病，死因非狂犬病，但没有提交证据证明其抗辩主张，应承担举证不能的法律后果。综上，潘某系潘某景饲养的狗咬伤，因狂犬病死亡，潘某景作为动物饲养人，应当承担侵权赔偿责任。潘某未尽安全注意义务，应承担部分责任。潘某治疗费用中已社保统筹支付应当扣除。根据施某林等主张的赔偿清单，经审核，损失为：死亡赔偿金550080元、医疗费支出103431.04元、伙食费960元、营养费1920元、丧葬费30549.5元、交通费640元、护理费4800元、住宿费2880元、精神损害抚慰金30000元，合计725260.54元。综合本案情况，该院确定潘某景承担70%的赔偿责任，即赔偿各项损失507682元。故，施某林等诉讼请求中的合理部分，予以支持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》第六条、第十五条、第十六条、第十八条、第二十二条、第七十八条，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第十七条、第十八条、第十九条、第二十条、第二十一条、第二十二条、第二十三条、第二十七条、第二十九条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六十四条之规定，判决：一、由潘某景赔偿施某林、潘某康、潘某钦、潘某莲死亡赔偿金、医药费、丧葬费等各项经济损失共计507682元（应扣除已付103000元）。款限判决生效后十五日内履行完毕；二、驳回施某林、潘某康、潘某钦、潘某莲的其他诉讼请求。如果被告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，应当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，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。案件受理费2137元（已减半收取），由施某林、潘某康、潘某钦、潘某莲负担1021元，由潘某景负担1116元。

【二审法院认为及判决】
本院认为，一、狗咬与潘某的死亡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问题。根据因果关系理论，以行为人之行为所造成的客观存在事实为观察的基础，并就此客观存在事实依知识经验判断，通常均有发生同样损害结果之可能者，该行为与损害结果间即存在因果关系。也就是说，某一事件在一般的情况下会导致某种结果发生的条件的，为该结果的原因，行为人需承担相应责任。本案中，案涉狗系流浪狗捡回，潘某被狗撕咬严重，并在咬后两个月死亡，医院诊断材料中多处涉及狂犬病，并将此作为首要病因，根据知识经验判断，案涉狗咬导致潘某死亡存在相当因果关系。本案中，狗咬并非在极其特殊，或者极可能小的情况下才会导致潘某死亡的发生，也非可以忽略不计的因素。此外，对受害者所要求的因果关系证明，应该只要就因果关系的存在表示出相当盖然性即为充分，并将因果关系的证明责任从受害人适当转移到加害人。即因果关系的举证责任形式上仍为原告承担，证明责任在实质上进行转移，在原告能够证明相当因果关系存在，而被告不能证明因果关系不存在的情况下，因果关系应该被认定，这也是有利于社会弱者利益的保护。本案中，潘某景对其饲养的狗对潘某进行撕咬、导致骨折以及多次在医院进行治疗的事实并无异议，潘某景等人不能提供证据证明潘某的死亡系因自身的高血压、家属放弃治疗等其他原因，其称死亡也可能是破伤风或术后并发症等，即使存在可能性，该上述原因亦与狗撕咬直接相关，其提出的肺部感染，呼吸衰竭，肾功能脏器衰竭等均是临床症状，均不能排除是狗咬伤所产生的症状。综上，根据潘某被狗咬伤当时的情形、潘某死亡的时间、医院出具的相关诊断材料、案涉狗事发后挣脱绳索去向不明等分析，潘某的死亡因狗咬所致具有高度盖然性，本院对此予以确认。二、案涉责任主体问题。案涉狗系由潘某景捡回，自始都在A公司饲养，并无证据证明吕某绿是狗的共同饲养人或管理人，同时，潘某景将捡回的狗放在A公司饲养，A公司是饲养该狗的实际受益人，但潘某景作为A公司的法定代表人，从事对公司有益的行为，亦符合常理和公司治理特点，并不能改变潘某景作为狗的饲养人、管理人这一基本定性，故原审认定由潘某景承担责任并无不当。三、关于责任比例问题。本案中，潘某景对狗咬潘某并无直接过错，其基于饲养人、管理人承担侵权责任，而狗咬人的危险爆发可能性应是一般社会公众普遍认知和认同的，且潘某平时负责喂养该狗，故在投喂时应格外注意。再者，发生撕咬事故时，案涉狗由绳子拴着，如若喂养时严加注意，潘某不应该受到如此严重撕咬，故潘某对其自身安全有疏于注意之责，原审据此认定其自身承担30%责任并无明显失衡。另，施某林等人庭审中明确本案主张动物饲养人而非雇主承担责任，当两种法律关系竞合时，当事人择一主张权利符合法律规定，本院予以确认。

综上所述，施某林、潘某康、潘某钦、潘某莲，潘某景、吕某绿、A公司的上诉请求均不能成立，应予驳回；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，适用法律正确，应予维持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（一）项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二审案件受理费4274元，由施某林、潘某康、潘某钦、潘某莲负担2042元，由潘某景、吕某绿、永康市A工贸有限公司负担2232元。
本判决为终审判决。